活到极致的人,一定是素与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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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家陪你读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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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上一节的阅读里,我们知道英国病人通晓枪支。在照顾英国病人的日子里,汉娜还发现他博闻强记,脑袋里装着各种知识,体内是一片信息的海洋,不只是懂得枪支那么简单。
他会向汉娜推荐书籍,会告诉汉娜该怎样朗读一本书,会给她讲述那些奇异的花草。
他告诉汉娜,他有过人的识路本领。不管是他去过还是没去过的地方,你只要告诉他一条当地的习俗或是一个山谷的名字,这里的地图就会在他的脑海中展开。
他最熟悉的就是沙漠,他可以说出沙漠里每一种风暴的形状和名字。
这个身份不明的英国病人,成了这座别墅里神一样的存在。
让我们继续阅读他们在别墅里的日子,继续挖掘他们身上藏着的秘密。
卡拉瓦乔发现,隔了那么久,再次见到汉娜,她整个人看上去绷得紧紧的,只剩下一副躯壳。他知道,她一定经历了很多难以名状的痛苦。
风从山谷里升起,吹到他们的山上,排列在小教堂外三十六级石阶旁的柏树随之哗哗作响。
汉娜和卡拉瓦乔坐在石阶旁的扶栏上,聊着战争中的种种。
“一年前,我差点有一个孩子。”汉娜就是以这样的开场白,向卡拉瓦乔倾诉。
“我的孩子没了,是我故意的,我不得不这样做。因为孩子的父亲在战争期间死了。”
“你那时在意大利吗?”
“西西里,这事发生在西西里。医院拼命地工作,不跟周围的任何人打交道,除了我的孩子。无时无刻,我一直在跟这个胎儿说话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不再跟孩子说话了?”
“突然忙了起来,部队开始打仗了。医院里,送来的士兵一个个四肢不全,与我相爱一个小时,然后死去。”
“有一次,我弯腰为一个死去的士兵合上眼睛,可他又睁开了眼,嘲笑道,‘等不及要我死?他坐起来,把我托盘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。如此愤怒。谁会愿意那样死去呢?带着那样的怒气死去。”
“我算是知道死是怎么回事了!从那以后,我知道怎样才能转移他们的痛苦,怎样才能让他们平静的死去。”
“我们是谁,凭什么要我们承担这样的责任,要我们像老牧师一样从容淡定,要我们知道怎样把人送到谁都不愿意去的地方,还要想办法让他们心里舒服。”
“我永远没办法相信那些为死人做的临终祷告,叫人恶心的修辞。他们怎么敢那么说!他们怎么敢那样说一个正在死去的人!”
“我受够了饥饿,受够了欲望,受够了欧洲。我和一个人好过,他死了,孩子死了,我的父亲也死了,从那以后我不再让人靠近我,直到我遇见了英国病人。”
卡拉瓦乔想知道自己的老朋友是怎么死的,但汉娜拒绝透露。
夜深了,没有一点光,天空几乎布满乌云。
读到这里,你能想象汉娜的内心世界吗?
她才二十岁,花一样的年纪,如果没有战争,这将是一个无忧无虑、快乐地恋爱生活的年纪。可如今,她的心底满是阴影。
在最不该体会死亡的年纪,她体会最多的恰恰是死亡,她曾送走那么多垂死挣扎的生命,表面平静下的内心早已支离破碎。
那个夏天,英国病人一直带着助听器,因此这个房子里的所有动静,都逃不过他的耳朵,他知道卡拉瓦乔的存在,也知道基普的存在。
汉娜最初并没有告诉英国病人,基普住了进来。她以为这两个男人彼此不会喜欢。但出人意料的是,他们异常地投缘。
英国病人开心地说:“我们相谈甚欢!”
基普是从卡拉瓦乔口中知道英国病人精通枪支,便冒然地上楼来请教。
哪想一交流,基普惊讶地发现,这个躺在床上几乎不能动的男人,对盟军与敌军的武器简直无所不知,对炸弹与导火线也如数家珍。
汉娜在门口听着他们热烈的讨论,对身边的卡拉瓦乔说:“我觉得他找到了一个朋友。”
英国病人看着卡拉瓦乔,他知道了他是一个小偷,以为他来这里偷几件瓷器就会离开。
“卡拉瓦乔——这个名字对你来说,真是荒诞......”
在英国病人的脑海中,卡拉瓦乔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的那位巴洛克画家,怎么变成眼前这个小偷了呢?
卡拉瓦乔反唇相讥道:“至少我还有一个名字,你呢,你连一个名字都没,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。”
卡拉瓦乔静静地坐在汉娜的椅子上,午后的阳光洒满房间,空气里游弋的尘埃清晰可见,他的思绪随着飘荡的尘埃不知去了何处。
战争让他失去了平衡,在吗啡的帮助下,他尚能感觉到肢体虚幻的存在,却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接纳他的世界。
他看着床上的那个男人,他需要知道这个来自沙漠的男人到底是谁,他就是为此而来的,他要为汉娜揭开他的面纱。
现在,这个房间里的四个人,正在蜕皮。他们谁也无法模仿,除了真实的自己。
没有什么自卫可言,除了探寻他人背后真实的故事。
汉娜觉得屋子里的男人太多了,她走了出去。
陷入混沌的卡拉瓦乔,让她的思绪也飘了很远:
这位他父亲的老朋友,曾经是个爱热闹的人,每天带着懒洋洋的自信,在自己的世界里游刃有余,在我这个小女孩眼里魅力四射。
是他,教会了我翻跟头,和父亲一起陪着我去摘扁桃体,我对现实世界的认知,除了自学,就是他和继母教给我的。而如今,他老去了。
她想起了死去的父亲,他死的时候是痛苦还是平静?他有没有像英国病人那样庄严地卧在床榻之上?有没有一个陌生人在照顾他?
他走向死亡的时候,是否像往常一样平静,还是带着满腔的怒气呢?
在悲痛万分中,汉娜又想起了远在加拿大的继母克拉拉,她一直随身带着继母写给她的信。
可是经历这么多后,她无法再回信给她,无法告诉她父亲的死,甚至到现在她还不能面对父亲的死。
一天下午,基普在别墅北面的田野里发现了一颗大地雷,它被掩藏在水泥下面,上面已长满了野草。
他从容地从包里拿出半导体,把耳机戴在头上,在音乐的包围中开始拆除炸弹。
基普喜欢在扫雷时听半导体,音乐让他分心,但也是帮助他清理思绪的一种方式。
这个看似一心二用的举动,实际上是他躲避悲伤往事的一种方法,他需要用音乐分散注意力,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以扰乱他思绪的事。
此时,汉娜正在英国病人的房间里,喊声忽然从窗外传来。
英国病人调高了助听器的音量,“是基普。你最好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。”
汉娜冲下楼梯,寻着声音穿过花园向田野跑去。这条路她走了无数次,从来没意识到有什么危险。
她看到基普手里拿着两根活的导火线,他没办法放下任何一根,他需要帮忙。
汉娜伸出了双手,基普小心翼翼地将两根导火线交到她手里。
炸弹顺利拆除后,基普把手放在了汉娜的肩膀上,此时,他需要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。汉娜帮他把耳机拔了,世界安静了。
风吹过,一阵窸窣声。
基普没有松开手,而是沿着她的手臂往下,把那根剪掉的线头从她紧握的拳头里拔了出来。
汉娜看到他的手在抖,紧张而又僵硬,然后慢慢地蹲下了。
“我以为我要死了。我倒是想死。如果我要死了,我想和你一起死。一个像你一样的人,和我一样年轻的人,过去的一年,我看着那么多人在我身边死去。”汉娜喃喃自语着。
他们并肩躺在草地上。基普伸手搂住汉娜的肩膀时,汉娜已经睡着了,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抓了他的手。
低头看时,基普发现,汉娜的手里还握着导火索,她自己把那根线又拾起来了。
此时,最鲜活的莫过于她的呼吸。
排山倒海的过往,浮现在基普的脑海里。参军后,他和部队沿着海岸一路北上,攻破一座又一座城池,每到一处,看到的都是血流成污。
每天晚上,他会走进一座被占领的教堂,找到一座雕像,让自己把头放在它们的腿上,沉入梦乡。
这些石族人是他唯一能信任的,是他夜晚的守卫兵。他曾经睡在一个伤心天使的旁边,自战争以来,那是他第一次感到内心的宁静。
他在这片战场上出生入死,与他唯一亲密接触的人,竟是那些制造炸弹的敌人,他们埋下的炸弹,都是待解读的无言的情书。
拆过各种各样的炸弹,冷静、胸有成竹的基普,第一次感到窒息的紧张,他不是怕死,而是害怕连累了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姑娘,虽然他自己也不过二十六岁。
此时,看着身边熟睡的汉娜,基普的心好像活了。
一个同我们毫无血缘关系的人,往往比我们的至亲更容易攻破我们所有的感情防线。
汉娜之于基普,还是基普之于汉娜,都是如此。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,电光火石的瞬间,他们相爱了。
也许死亡是拉进两个人距离的最快方法,他们都曾背负太多,一个拥抱就能让他们在彼此身上感受到生命本该有的温度。
卡拉瓦乔告诉汉娜,他偷到了一瓶红酒,汉娜得寸进尺地说最好有台留声机。
卡拉瓦乔会满足她的愿望吗?让我们期待下一节的阅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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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末歌曲:Speaksoftlylove-AndyWilliams
撰稿人:西楚,不务正业的财务。爱阅读,爱文字,爱旅行。
领读人:飞琴,影视声音设计师,录音师。捕捉和再创造声音是我一生的追求。